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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云笙的心猛然一颤。
这样热烈的爱明晃晃摆在她面前,如同祭坛边燃烧的篝火,烧得人炙热又眼眶发酸。
原来真有人会将她的愿望当作神谕来供奉,将她的存在当作生命里唯一的祈愿。
她不知道她能拿出什么回应他。
毕竟,她有的,只是一颗被伤的遍体鳞伤的心。
和楚玄晏分开后,她就将自己的心埋起来,埋得很深很深。
建起高高的墙,不让任何人窥探,为了让自己不再次受到伤害。
可现在她的感觉她的心有些松动了,几乎破土而出。
但她还是不敢让自己涉身险境。
“阿霍,我……”
霍勒沙总能一眼就明白她在想什么,他没有让她把话说完,而是朝她笑了笑,牵起她的手往篝火边的人群跑去。
“阿笙,我们一起去跳舞吧。”
和霍勒沙在一起,夏云笙好像永远不用担心什么。
他像一块坚实的后盾,能为她遮风挡雨,也懂她的欲言又止。
大家一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,人群中霍勒沙看向夏云笙,夏云笙也看向她。
好像什么都不用说,但却无比欢快。
来楼兰的日子,每一天,夏云笙都很开心自由。
可此刻踩着沙砾起舞,听霍勒沙混在人群中哼起的苍凉牧歌。
夏云笙忽然意识到,这一天,才是她在这片沙漠里,笑得最开怀的日子。
……
楚玄晏正坐在案前查看密报。
派出去的隐士发来书信,夏云笙已经顺利到达楼兰国。
信的末尾提到了夏云笙和霍勒沙一起出入楼兰王宫,毋庸置疑是楼兰王子的准妻子。
这一段楚玄晏反复看了上百遍。
早在他与夏云笙分别那日,他就悄悄派了隐士护卫她的安全。
这是他这个被困在宫殿里的皇帝,唯一能为她做的。
这些日子,楚玄晏反复回溯与夏云笙的所有过往。
直至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,才惊觉自己始终未参透。
究竟是哪一步走错,才将她彻底弄丢。
曾几何时,他们是人人称羡的少年夫妻。
她要的从来不是太子妃的冠冕华服,而是一颗毫无保留的真心。
可身为她的夫君,他却无数次在流言与权衡中转身走向他人。
或许她的眼盲早已痊愈,他却自作聪明一次又一次骗了她,用谎言织就牢笼,将两人越推越远。
他本可以在千万次抉择中坚定地牵住她的手,一世一双人。
却偏要听信林家的挑唆,亲手将她推入寒潭,如今空余满室孤灯,照见镜中两鬓霜色。
才知悔恨二字,重若千钧。
那本夏云笙写的小记,他找回来了。
夜以继日的翻看,可那样爱他的夏云笙,他却再也找不回了。
他凝视着案头的狼毫笔,墨香萦绕间忽然生出一股冲动。
他也想为她写点什么,就像当年夏云笙伏案书写他们的故事那样。
于是展开素笺,指尖轻蘸浓墨,在纸面落下第一笔时,那些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,终于有了倾泻的方向。
“今日临窗研磨时,忽闻檐下铜铃轻响,恍惚以为是你抱着书卷经过廊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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