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婆子受指使,她向许枳意投去不争气的泪光,再扑到乾熙帝脚前,磕头告状。
“皇上,老奴是平阳侯府的奴仆,在侯府一直伺候瘫痪在床的侯爷,所以中间会有很多跟家中姑娘见面的机会。”
“姑娘常神神秘秘,或是傍晚夜黑离府,府中再无旁的长辈,老奴免不得担心姑娘出去遇见危险,就常让儿子路方跟着护佑姑娘。”
“tຊ哪知,哪知常看见姑娘与一个男人私会,贺楼,胭脂铺,粮铺,成衣铺四处逛,那人竟还是霍国公府的世子爷,老奴深知姑娘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啊,哪还能背着太子跟太子表弟不清不楚。”
“老奴怕,怕的胆战心惊,生恐姑娘糊涂做错事,也辱了太子殿下,于是想到秦侧妃是侯爷的侄女,从前常来府中玩,便厚着脸皮求秦侧妃做主。”
“毕竟侯爷瘫痪在床,管不着姑娘,可姑娘做错了事,能替侯爷维护清誉的就只有秦侧妃了啊!”
聂婆子说完,路方接连跪下告状:“小人便是路方,这一路跟来,小人看见姑娘与霍世子先后到了慈音庵。”
“霍世子定还在庵中,不止霍世子,小人远远还听见庵中有旁的男子声音,大约也不止……也不止姑娘一个人借庵庙遮掩,与人厮混吧。”
母子二人说的有鼻子有眼,许枳意诚惶诚恐跪下喊冤。
“皇上,这俩人是臣女府中之人不假,臣女绝无做过背叛太子,令皇室蒙羞之事,臣女冤枉。”
秦如樱终于见许枳意也有害怕的事了,她乘胜追击,插刀子。
“许姑娘莫喊冤枉,真冤假冤也请皇上皇后娘娘进去看看。”
许枳意面上再次出现犹疑:“进去?近来闭庵多日,已不接香客,怕是不方便。”
霍皇后指桑骂槐:“什么人私会,会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到处逛,是生怕人发现不了吗。”
她听的气血翻涌,偏许枳意还摆出一脸心虚胆怯,霍皇后斥责。
“他们不止把脏水泼你头上了,还泼了太子和歧儿,你心里没鬼就大大方方让我们进去,磨磨唧唧的是想让人认为你真做了丑事吗?”
自己的未来儿媳与侄儿勾搭着,霍皇后压根不信,可她就怕丽妃贺王母子真拿捏了许枳意什么把柄。
或许许枳意自幼不是在正统名门世家长大,真有旁人难以发现的不检点,那人也未必是刚刚回来的霍歧。
若有,霍皇后只好让许枳意今日不能活着出了慈音庵,不能给她儿子染上污名,成了笑话。
“霁梧,你信我,我是被人陷害的,我真没做让你蒙羞的事,只是近日这庵中真不能进,容易出事,”许枳意哀哀泣泪。
“我信你,”沈霁梧当然信任许枳意,换而言之,对他来说许枳意的话,永远胜过旁人的千言万语
他替许枳意恳求:“父皇,意儿绝不会做令儿臣,令皇室蒙羞之事,今日可否到此为止。”
贺王插话:“父皇,请您为皇室声誉考虑。”
两个人一左一右让乾熙帝发话,乾熙帝默了默,迈起脚:“就先进去看看吧,”
乾熙帝一走,贺王丽妃与秦如樱等人亦步亦趋,脚步极快,生怕奸夫会逃了一般。
慈音庵中的僧尼没见过那么大的阵仗,见着乾熙帝的禁卫军步步持刀护卫,吓的呜咽后退。
路方一直给乾熙帝带路,同时狗腿子指着一处关门的院子道。
“皇上,贺王,男人的声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,不少人呢。”
“开门,”贺王命令。
路方要动手,许枳意立马跑去以身拦人:“不能开。”
许枳意愈是阻拦,众人愈是心思各异,
乾熙帝不容反抗的声音响起:“开门。”
禁卫军遵守乾熙帝命令,全副盔甲在身,抬起步子尘起飞扬,若被盔甲稍微一撞必会淤青伤肿。
“小心意儿,”沈霁梧忙过去将许枳意半拥到怀中,避开禁卫军。
嘭!
禁卫军到了门边,一脚踢开院门,随之将里面惊吓出了此起彼伏的叫声。
乾熙帝等人看见了一院子不分男女的老弱病残,许枳意再次挺身而出制止道。
“皇上,皇后娘娘,真不能再进了,这都是患了怪病的百姓,若不小心接触没处理好,是会被传染的。”
乾熙帝负手而立,眸色凝重:“贺王,你说这些是什么人?”
贺王看着眼熟的场景,一时有些语无伦次:“儿臣,儿臣尽责,没有…没有弄虚作假。”
他前段时间为了尽快解决,是将一些难治的丢给了下面的人。
后来下面的人也没跟他禀报异常,贺王以为该好的好了,该没的也没了,不曾想都在慈音庵。
他定是让人设计了。
贺王赶紧辩解:“不父皇,这事儿臣理亏,可许枳意真辱没皇室尊严了,她与霍歧私通,儿臣真有人证啊。”
“您搜搜,您好好派人搜搜整个慈音庵,霍歧定是藏在庵里。”
霍皇后已经开始义愤填膺,丽妃让人带头污蔑的人一个是她亲儿,一个是她未来儿媳,另一个是她亲侄,今天白白让她诬陷一场。
她抛下皇后的架子,亲自上前,朝吓的发抖的丽妃重重落下巴掌。
“贱人,这就是你们母子说的奸情吗,原来是贺王的烂摊子。”
丽妃被霍皇后的巴掌狠狠打摔过去,正巧倒在秦如樱腿边,秦如樱吓的踉跄。
丽妃翻身起来,拉住秦如樱就推上去顶罪:“皇上,皇后娘娘,都是秦如樱蛊惑的贺王,是她一口咬定许枳意与霍歧不干净,臣妾也是被她所骗啊。”
秦如樱被推到乾熙帝与霍皇后脚下。
沈霁梧上前问道:“孤且问你,你可亲眼见到许姑娘与霍歧私下来往过。”
秦如樱一下被问懵了,她确实没见过,从头到尾都是信聂婆子与路方的话。
她想不到聂婆子与路方背叛许枳意,再哄她上当图什么。
丽妃想让她承担罪责,秦如樱便也往聂婆子与路方身上推,求饶。
“妾身冤枉,是那婆子与路方一口咬定许枳意与霍歧有事的,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般,是……是许枳意陷害妾身。”
沈霁梧讽问:“你不知道,难道你值当意儿不珍惜名声,只为陷害你吗?”
秦如樱抖如筛子,她窥视吓掉了魂的聂婆子与路方:“你们说啊!”
聂婆子寄希望地看着路方,这中间唯有路方真真切切看见过许枳意与霍歧私会,也亲眼看见许枳意与霍歧先后进了慈音庵。
就不知怎的能在慈音庵查出贺王的小辫子来,他顶着一道道目光,干巴巴。
“说……说不定搜一下慈音庵也成。”
这话出来,差点没把贺王,丽妃还有秦如樱三人气的半死。
秦如樱灵光乍现,出主意道:“查一下许枳意的清白就好,她若是姑娘就是清白仍在,妾身就没冤枉她,若她清白已无,那妾身真是冤枉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