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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节已然辗转入秋,落叶在秋风中打着滚儿,一会儿翻上屋檐;一会儿跳入积水中,活像一窝调皮的小孩儿。这会儿一片梧桐叶从窗户飞进苏念南的房间,“啪”的跌在了他的书桌上。
苏念南咳嗽了几声,一呼一吸传出喘鸣声。此次的“狼口生还 ” ,致他两年未犯的老毛病又犯了,说起来这喘症,自他母亲于昭去世后,他便莫名得了这病。如今他又犯病,胸口总觉得有些闷,还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。他拾起桌上带着虫眼的干枯落叶,两指一碾,落叶就碎成了渣滓。
佣人的敲门声响起:“三少爷,您的朋友来了,在小厅里等着呢。”
“什么人?”
“是位姓言的小姐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苏念南长舒一口气,看了眼刚才拆下来丢在角落里的固定石膏和绷带,微微一笑,又将石膏和绷带套回了臂上。
苏念南脚步轻快的来到小厅,半敞开的玻璃厅门,若隐若现浮现一个淡黄色的身影,他见她侧颜发上的珍珠别花似一只翩然舞动的蝶,苏念南不禁心情大好,好似炎热的天气里的一口凉茶般解渴。他迫不及待的推开厅门,言怀素转过头来对他粲然一笑,他也不自主的笑起来,直到一个清亮的男声拉回了他的思绪。
“这就是苏三少吧,看看你们俩这架势,我可觉得自己多余极了。”从沙发上站起一个穿浅月色长袍的男子,面容秀气,脚步稳而轻,手持一把细柄竹扇似拈花般。这般态势,一看就是“吃八方”梨园的。然而与唐晖油腻的“角儿”感不同,此人反而给人一种素净入骨之感,还带着一股子不可令人轻视的气韵,“在下白浪,是怀素的老顾客兼友人,久仰苏三少大名。”他拱拱手。
"白先生是我的老主顾了,上个月还在我这里定制了一身渐变彩线加勾金线牡丹绣花女披,本来今日是找我取成衣的,得知我来你这里,便要跟我来拜访你。"
“原来是白浪先生,白先生名号苏某早有耳闻,自平京响到寒城,园里园外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呢。”苏念南招牌狐狸笑又挂在了脸上。
“过奖过奖,只是江湖上的朋友们抬爱罢了,白某今日到访也是有一事相求,苏三少收藏大家的名号响亮,鉴宝更是师承平京余老先生,余老先生鉴宝绝学只有苏三少一人传承,自然是金贵的很,白某也是最近得了一件宝贝,借言小姐的光,想让苏三少帮忙掌眼。”白浪打开茶几上放置的锦盒,露出一只精美的翡翠鸣虫。
苏念南以手帕托起这只鸣虫,细细端倪,此物种水清透,色泽阳绿,雕工也是十分考究。但说这对须子,手下没几十年的功夫,雕刻过程中很容易一刀折断。不是一般工匠能做的出来的,苏念南拿出口袋里的单眼镜片,从包浆与风化状态来看,是老物件了。若非皇室,也应是王府、达官显贵们门庭之物。
“是个宝贝, 这翡翠鸣虫让我想起儿时我母亲给我讲的一个故事,康熙驾崩,雍正继位,国库空虚,雍正皇帝对官场腐败深恶痛绝,便决定整治官吏以儆效尤。然而朝廷大部分官吏均为八爷党人,要整治贪腐十分困难。而后八爷倒台,当即树倒猢狲散,八爷也被抄了家。”
“混乱中,某个下人潜逃时便敛了府中的一些金银玉器和古玩字画,这翡翠鸣虫就在其中这下人来到江南之地,靠着这些宝物发了家,成了当地富甲一方的商人结果造化弄人,因其后代子孙不思进取,坐吃山空,靠着变卖家产生活,祖上基业挥霍一空翡翠鸣虫自光绪年间便流落民间, 后被一古董商人收藏为镇店之宝,正赶上军阀混战时期,一少帅为搏美人一笑,便从古董商人处将这宝物抢夺而来,赠送佳人而我母亲就在她姐妹家中看过此物,又讲给我听从成色和这雕工上看,这翡翠鸣虫极有可能就是我母亲当年口中所说之物 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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