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枝僵住,闭上了眼睛。她骗了他。她一点也不幸福。从新婚丈夫发现偷藏秦砚礼照片的那一晚。一个人的死,怎么能把所有人困在原地?趋于直觉,我认为夏枝会再一次抢走爸爸。...
夏枝僵住,闭上了眼睛。
她骗了他。
她一点也不幸福。
从新婚丈夫发现偷藏秦砚礼照片的那一晚。
一个人的死,怎么能把所有人困在原地?
趋于直觉,我认为夏枝会再一次抢走爸爸。
夏枝试图补偿我。
我不需要,告诉她补偿的最好方法,就是消失。
我不知道爸爸心底是否真的心软过。
只是那天晚上他安静很久,垂着眼睛看我,眼瞳漆黑寂然,像风像雪,额侧,有一道很浅的疤。
是当年为了救我落下的。
他可以拿命挡在我面前,可以为了妈妈不能释怀二十年!
可是都太迟了。
每个人相遇的都晚了一步。
“阿如。”
他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很多,但最后只说。
“让阿如不开心的事,爸爸不会做。”律週
此后,他和夏枝再也没有联系过。
爸爸中年患了病,住进医院,我才知道,他已是胃癌晚期。
他放弃了治疗。
“爸爸也想早点见你妈妈。”爸爸宽厚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脑袋,“你长大了,我也放心了。”
我沉默了很久,想问他何必,但是又没有问。
也是那一天,我说过了一句我这辈子最狠毒的一句话。
“爸爸,你知道吗?”
“在我很小的时候,我无数在想。”
我坐在病床边看着他漆黑静谧的眼睛说,这么多年,爸爸的眼睛也没有变,一如往昔。
“我为什么不是妈妈和秦怀生的孩子。至少这样,我还能让她爱的人,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。”
病房中静默了太久,我脸色淡薄,拿起外套转身出去,也带走了月光。
当年明月在,曾照彩云归。
“你恨爸爸,对不对?”
爸爸在我身后问,声音早就苍老了太多。
我背对着他,淡淡一笑。
“妈妈从来不恨你。”
“所以我也不恨你。”
“爸爸也在想,你要是我哥的孩子就好了,这样微月也有活下去的希望。”他笑了笑,平和之下之最深的悲哀,“挺好的。”
这是我和爸爸的最后一次对话。
爸爸素来寡言少语,我小时候没怎么见过他,长大后也没怎么跟他说过来。
他也曾为我付出过生命,以他的方式给我全部的爱。
可是从妈妈死的那一天开始,我这辈子,都原谅不了他。
爸爸走了的那晚,没去医院,他就守着那个家,永远守着那个家,静静躺在卧室,望着虚空,最后一声,唤微月。
从别后,忆相逢,几回魂梦与妻同。
合上眼。
泪水滑落。
这些年,我变了很多。
下辈子。
让我早点遇到你吧。
早过秦怀生。
那是不是,你也能多看我一眼?
他朝着十八岁的程微月,小心翼翼伸出手。
“你好。”
“我是秦砚礼。”
“砚台的砚,礼遇的礼。”
然后他看着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,笑得一脸灿烂,奔向一个高挑的身影。
敞着校服外套的男生站在阳光下,张开双臂牢牢接住女孩,光影笼罩着的半张脸,有浅浅的笑。
他静静站在远处,看着那一副画面,听着少年少女懒洋洋的对话。
“秦怀生,数学卷子借我抄抄。”
“自己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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