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年年,你要去见妈妈,你要认她,喊她,陪她。”陶晓东强忍着腿痛,任由贺康年在自己怀里挣扎。他怕贺康年长大后后悔。他更怕自己后悔。...
苏知暖觉得好笑,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弥补?”
陶晓东知道不是,陆倾苒也知道不是。
孙文的话,反倒让陶晓东多了一分难堪,他用告诫的眼神示意孙文闭嘴,然后拄着拐杖,站立起身。
“灿妍……我能弥补的已经很少了,我现在能承诺给你的,只是照顾好孩子,关照你在乎的所有人。我知道,这所有的事儿,都已经微不足道。
“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,也正是因为这点,这一个月多月的时间里,我很多次想找你,但到了你们小区门口,又不敢前进一步。
“灿妍,对不起。
“我会做财产公证,以后不会有任何妻子,不会有任何情人,我这辈子,都只会……有年年一个孩子。”
陆倾苒沉默了很久,留给陶晓东的只有背影。
陶晓东喜极而泣。
无论如何,他跟陆倾苒,终于见了最后一次。
不,不会的,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如果有办法,他宁愿自己替陆倾苒承受一切。
他要告诉贺康年所有事儿。
……
“你骗我,她才不是我妈妈。”
陶晓东的别墅里,包含愤怒跟委屈的童音响起。
贺康年随手抓了汽车模型,扔向陶晓东。
陶晓东没有躲避,模型砸在他肩上,他一声不吭。
贺康年略微惊诧。
他知道玩具砸在身上很疼,以前他玩闹砸在孙文身上,爸爸狠狠教训了他。
可他现在真的很恨爸爸。
也……恨妈妈。念念阿姨为什么是他妈妈。
妈妈刚回来,就又要离开他。
他才不肯认她。
眼泪在孩子的脸上纵横,陶晓东推着轮椅走到贺康年身边,揽抱住他。
“年年,是爸爸不好,是爸爸的错。
“年年,你要去见妈妈,你要认她,喊她,陪她。”
陶晓东强忍着腿痛,任由贺康年在自己怀里挣扎。
他怕贺康年长大后后悔。
他更怕自己后悔。
陆倾苒跟他见过一面后,又常住进了医院。
即便害怕结果,他还是让人调了陆倾苒的就诊记录。
医院诊断的生命周期,只剩下最后三个月。
他应该悲伤还是庆幸,再次见到她,又很快就会失去她。
陶晓东想了很久,还有没有可能,有任何一个存在去给陆倾苒的病例造假?
陶晓东害怕被骗,又期望被骗。
陶晓东让孙文带陆倾苒去医院。
“苏小姐,我带小少爷来看您。”孙文恭恭敬敬地走进病房,贺康年却瑟缩地躲在他身后。
陆倾苒看向他,明明什么都不知道,心里隐约也有了猜测。
贺康年已经知道她就是妈妈了,但贺康年不肯认她。
酸楚翻涌的同时,她也不觉得有多意外,是她对不起年年。
陆倾苒出声,想招呼孙文跟贺康年自便,但开口,就是一阵牵连心肺的咳嗽,一大片殷红出现在纸巾上。
苏知暖刚好回来,看到这一幕,连忙推开孙文跟孩子,走到了陆倾苒身边。
贺康年看着这一幕,猛地哭泣起来。
他挣开孙文的手,要跑,却又被孙文牵住。陆倾苒的眼泪更加汹涌。
“小少爷。”孙文保住贺康年,压低声音向贺康年转述陶晓东的交代:“你难道想妈妈离开前,都没听到你的一声称呼吗?
“小少爷,太太爱你,以前离开,只是身不由己。”
贺康年站在了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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