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婉不知他的满心纠结,逗完儿子便转身,继续去巡查军营。大战初歇,军营中的伤残军士还在哀嚎,沈清婉没有吝啬药材,让军医尽管医治。叮嘱完军医,她才走到拐角,迎面撞上了谢祈昭。谢祈昭双目通红,死死地盯着她,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。沈清婉不知他发什么疯,绕过他要走,却被他拦住:“清婉,你刚刚和江周在做什么?”他来找沈清婉,恰好听到云生那句问话,如晴天霹雳。三年来,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,等他再次见到沈清婉,再次见到云生,他一定会弥补过去的错误,和她们重新开始。......
“当初沈清婉把马奴毒傻,几乎是要了我的命啊,表哥,你现在能不能找到她,我要让她也尝尝马奴受过的苦!”云念念说着,偷偷觑着谢祈昭。她必须要确认,谢祈昭的身边还有没有沈清婉这个贱人,再想办法弄死沈清婉。谢祈昭的脸色果然变了。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反而给她收拾了包袱,说道:“这里正在打仗,不安全,你先回谢家老宅,等战事结束,我会来看你。”云念念脸色一寒,她几乎是不可置信叫出声:“表哥!沈清婉当初不仅给马奴下了毒,还给姨母也下了毒,姨母就是死在这毒上,你怎么能包庇沈清婉?”......
得知云念念没有不离不弃跟着谢祈昭北上,沈清婉有一瞬惊讶。但听到谢祈昭的剖白,她只剩下面无表情。她指了指门口:“我以前只以为你是负心汉,不配当父亲,没想到现在,你只剩下了恶心,出去。”她看着他,一字一句警告:“我的云生没有父亲,你要是还敢像上次一样,去云生面前跟他说这些话,别怪我不留情面。”云生不需要这个抛弃过他的父亲,谢祈昭要是非要云生认他,她可不会再顾忌他是不是流放的罪犯,擅自杀人会不会被皇帝问罪。......
……许久,硝烟终于稍稍平息。沈清婉被箭矢射伤,在城门厅堂处被军医包扎伤口。送药的人匆匆进门,道:“将军的伤药到了。”声音十分熟悉,沈清婉抬眸一看,看到了小兵打扮的谢祈昭。和北狄的会战打了三天三夜,谢祈昭被编入民夫队伍,敌军逼到城墙上时,他也必须杀敌。杀了敌人,就有了军功,谢祈昭武艺出众,立刻被分管民夫的将领提拔做了一名小兵。这点小事不用告知军中高层,将领自己就可以做主。......
可她没有被接住,睁开眼,林傅宴的身影消散在眼前。原来,林傅宴并没有接纳她,一直是她在妄想。江清漓垂下手,眼睛逐渐变得空洞,这样的生活,有什么意义呢......她推开轮椅,一步一步,直到身体陡然失重,耳边风声呼啸。江清漓无神地睁着眼睛,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陆沉熠那惊恐到扭曲的神情。身体狠狠砸在地上,离陆沉熠仅几步的距离。他直愣愣的站在原地。江清漓死了。......
手机屏幕显示着一张孕检报告。江清漓呆愣在当场,大脑一片空白。她怀孕了,那群畜牲的孩子。“我送你去学院,是给你机会勾引别人吗?!”怒火烧得心窝胀痛。松开衣领,陆沉熠拿起客厅角落里唐茉予锻炼用的棒球棍。“原来你这么喜欢爬别人的床。”感慨似的呢喃,宛若地狱里催命的符咒。“熠哥......”江清漓面色吓得惨白,畏惧得往后缩,“别这样,求你了。”步步逼近,陆沉熠握着球棍抬起手。......
“我要出去。”“出去干什么?你不是喜欢赖在家里吗?”准确的说,是赖在陆沉熠身边,想起以前的日子,唐茉予的不悦更甚。药膏虽是随手给的,可就是变成了心底的一根刺。“我在家里,你看我不顺眼,我出去,你也有情绪,”江清漓意味不明的笑了声,“让开。”“不许让!我不管你还有多少本事,趁早死心!这个家没有你的容身之地,更别提沉熠身边!”这个家她说了算,她迟早有一天会把江清漓彻底赶出去,永绝后患!......
上完药唐茉予已哭成了泪人。“没事了。”轻轻拍着人,陆沉熠怜惜的亲了亲她额头。佣人麻利的上前来收拾药物,脑海里忽得晃过了江清漓的双手。“等下,”随意挑出一支药膏,陆沉熠扔给刘叔,“给江清漓。”“沉熠我——”“不必说。”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发,他把人抱紧了些,“都是她活该。”......
打开门,柔和的灯光下,女人衣料单薄,露出的肌肤凝脂映雪,有几处还有暧昧的红痕。身段窈窕,曲线玲珑,转过头来却是江清漓的脸。喉间的干燥被压抑住,陆沉熠怒气横生,“你就这么不知羞耻?”半天的时间都不愿意消停!果真如他所料,江清漓依旧死性不改,竟又妄图勾引他。江清漓愣了几秒,不明白对方突然的怒意从何而来,自从被接回来后,她总觉得家里气氛不太对。学院每天都要求这么穿,若是不服从,那等待她的便是惩戒室的残酷惩罚。......
“相信你劣迹斑斑,相信是茉予冤枉你,相信是茉予亲手打掉了孩子?”收养的养妹喜欢上自己,为了一己私欲对一条小生命动手。他担负起兄长的责任,送她去学院接受教诲,希望她改过。到头来为了不学习,仍旧满口谎言,和从前没有丝毫区别。“江清漓,你真让我失望!”陆沉熠不再看她,转头吩咐司机开车。巨大的绝望伤心下,江清漓体力不支哭晕了过去。再睁眼便对上了一双略微浑浊的双眼。就那一眼,寒意从脚底钻进四肢百骸,尖锐的疼痛混杂着回忆开始刺激攻击大脑。......
“这是你自己作的!林月白,你不要以为你靠上了沈家那条大船就可以为所欲为,林小沫是我最爱的人,你不许再动她一根手指头!”林月白倔强的站直了身体。她不想辩解,也懒得跟这种人辩解。她抬起下巴,冷眼看他:“我就动她,怎么了?有本事你今天弄死我,否则若有来日,我一定不让你好过。”许翊怒红了脸。“给我狠狠抽她耳光,抽100下,少一下都不行!”“啪!”话音刚落,重重的耳光就落了下来。......
不等林月白回复,林小沫便笑了起来,“难受吧?难受就对了,我就是要你难受。”“我五岁就被爸爸妈妈接回来,像小公主一样疼爱着,我以为我可以这样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,可是,你为什么要回来?你不是被拐卖了吗?为什么还能活着回来?”“是你分走了爸爸妈妈的爱,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幸福!每次看到爸爸妈妈的注意力出现在你身上,我就生气,我就着急!”“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养过的猫吗?我骗爸爸妈妈,说是你弄死的,其实,是我,我讨厌你,我想赶你走!还有妈妈最宝贵的花瓶,也是我打碎的!”......
曾经过往的每一分,每一秒,都像是一个个利刃,狠狠的向她刺过来。晚上,许翊在林家楼下直播为林小沫放起了烟花。盛大的烟花照亮了天空。烟花结束以后,许翊又安排了无人机表演。一架架无人机飞进夜空,画出了“小沫,我爱你”的字样。直播间里直接爆炸。粉丝们纷纷留言,祝他们白头偕老,一生幸福。到了最后,无人机消失在夜空,只剩下最后一架无人机缓缓飞下来,在林小沫面前停留。“这是——”......
林父说道,走上前拍拍许翊的肩膀,“谢谢你为我宝贝女儿做的一切,叔叔祝你们白头到老。”病房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。突然,林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:“哎哟,许翊这孩子也受了伤呢,你快别忙活了,去休息吧,剩下的阿姨来做。”林月白透过窗户,看到许翊被包扎着的胳膊。又低下头,看看自己残废似的身体,禁不住红了眼眶。没有人想起,在另一个普通病房里,还有一个浑身是伤的她。她吸了吸鼻子。......
倒是林小沫全程一直在叽叽喳喳。“呀,许翊哥哥,前几天在慈善晚会上认识的那个青年企业家你还记得吗?他今天竟然请我吃饭,你说我要不要赴约呀?”许翊道:“当然不要啊,他身价不高,突然请你吃饭,必然是有所图的,小沫,你太单纯了,被人骗了可怎么办。”林月白实在受不了了,于是打开窗户,想透透气。林小沫“啊”了一声,惊讶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。“那,那我马上回绝他。”“哥哥,你说没有你的话,我可怎么办啊,就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那种。”......
林小沫红着脸,害羞的低下头,唇角微微上扬。林月白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。这就是她喜欢了三年,在一起两年的男人。就连欺骗,背叛,都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。一想到他奋不顾身的保护别的女人的样子,林月白突然感觉内心一片荒凉。原来,喜欢一个人三年,放下,也只需要一瞬间罢了。见林月白不吭声,林小沫试探着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指。“姐姐......”“滚,别碰我。”林月白的声音沙哑,胸口闷得就好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。......
“我可以给你一笔钱,但如果你拿了钱之后,还不从我的面前消失,那我就让你永远闭嘴。”汽车扬长而去,于玲坐在副驾驶上喘着粗气,她被裴之珩扇了一巴掌之后,突然冷静下来。裴之珩今天生气除了自己骗他的缘故,还有一部分原因,大概率是因为他们的争吵发生在道观。她用余光看着驾驶座上一语不发的裴之珩,心中暗笑。原来你不是真的喜欢沈梦啊。她的唇角微微上扬,心里逐渐有了一个计划。......
裴之恒听到这句,忍不住咬紧了牙关。原来那天的事情真的是于玲一手策划的。自己真是可笑,傻的可笑!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去伤害沈梦,并且在沈梦解释之后,还对她说出那种话。一想到沈梦最后说的那句,“我累了”,裴之珩的眼神愈发的冷。他从墙角走出来站在于玲身后,冷笑着问,“来,让我听听,你打算怎么让我消气。”......
“阿珩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我举办婚礼啊?我可等不及了。”刚一坐下她就开始抱怨,裴之珩有些烦躁,并不想理她。这个女人除了在床上,其余的时候都聒噪的像个癞蛤蟆,让裴之珩感觉厌烦。“你说话啊,到底什么时候娶我?你得给我个准信!”于玲一巴掌打掉他手里的经书,裴之珩想也没想,直接抬手甩了她一耳光。“于玲,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,还想当我裴家的少奶奶吗?当时给你戒指,只不过是为了哄你而已,你还真觉得自己是个能让人捧在手心里的宝吗?”......
沈梦浑身一抖,忽然有些想笑,真应该让于玲现在过来看看,裴之珩现在是怎么对她的,也省得她来受这无妄之灾。此时她才明白,裴之珩今天这通电话不是为了询问真相,而是为了让她认罪。认下她从没犯过的罪。沈梦坐在车里,她的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中落下,她深吸一口气,“是啊,理由是什么呢?”好像反问,又好像在质问,质问裴之珩为何不信任她。“哥哥,我累了,随你怎么想吧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但这句话却像一把重锤一样砸在了裴之珩的心上。......
“从三年前你不听我解释就独自消失,到现在你又不听我解释,就让我把我的皮肤给她,我到底做错了什么?我的母亲又做错了什么?!”沈梦的情绪有些崩溃,她对着电话那头的裴之珩大声喊出这三年来她的委屈。“三年了哥哥,你始终认定是我母亲的错,现在你又认定是我的错,哪怕警察都说不是,你也要认定是我的错。”她的声音逐渐拔高,这些时间母亲的去世和裴之珩的怀疑已经把她压得快要喘不过气。......